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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魄香魂 (1-100全)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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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醉打子规啼

虚竹被异声吵醒,推开窗子,遥见山庄大门前高挂七个白纸灯笼,搭起一座高大灵棚,诵经声声,香烟缭绕,忙穿好衣服,慌张下楼叫亲兵去打探。 亲兵回禀:“孟家昨夜失火,烧死了二公子孟琏和老太太的侄女史夕雨,现正操办丧事。”

虚竹心里石头落了地,寻思:“孟琏和那叫史夕雨的女子虽非自己所杀,但如同己手,孟家不知二人的真实死因,我不妨去吊唁一番,免得冤魂骚扰。” 洗漱吃饭之后,回房翻出几张银票,叫来双儿,吩咐她去将银票交给尤三姐安排好尤夫人,

虚竹随即带上水月洞天的一干尼姑去了灵棚,径行走到灵前鞠躬拜祭。 孟家众人勉强回礼,肚中全在骂他娘,愤恨之色毕露无遗。

虚竹对此全没往心里去,见了凤姐,便忘了自己来此作甚。

凤姐泪眼迷离,反添了几分凄美,月白缎袄,白绫素裙,头上皆是素白银器,俏丽若三春之桃,清丽若九秋之菊。

虚竹祭后躲去一旁,眼角瞄着凤姐,心里刺痒道:“若要俏,一身孝,此话当真不假。”

凤姐身旁立着一个抱着婴孩的女子,也是一身孝装,楚楚动人,温婉非常。 虚竹问了得知,此女是孟琏的小妾,名唤平儿,不禁嘀咕道:“有妾如此,可心之至,这女子叫人一见就想欺负欺负,但她胸前鼓鼓囊囊得一点也不平,怎么偏偏叫做平儿?”

他存了疑惑,便不住打量这个平儿,越瞧越眼热,但见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眉眼口鼻个个剔透,但这些精致同时聚到一起,反倒显不出每一处的美了,只有细细把玩才能品味出个中滋味。

平儿被他瞧得惊羞万分,低头躲去凤姐身后。

凤姐也不敢和虚竹对目,又恨又愧,她并不知孟琏的死与虚竹有关,但恨他弄得孟琏残废,否则孟琏也不会无缘无故深更半夜跑去酒窖,招致失火惨死;而愧则是愧叫这个无赖污了身子。

此时来了当地一干官员,虚竹与其寒暄后告辞离去,留下了水月洞天的尼姑们,暗中嘱咐她们,要把经多多念给那个史夕雨。

孟家一众遗属循礼跪伏送客。

虚竹经过凤姐身边时,突然俯下头去,鼻子伸进她后衣领,用力嗅出一股浓浓腻香,如兰似麝。

凤姐大惊失色,吓得面色如纸,擡头见其他人都低着头,幸好无人发现,不料又听虚竹喘着粗气低声道:“池旁假山处,有要紧话说,姐姐千万来,半柱香后不见姐姐,我可要来当面说了。”

凤姐被他这番话唬得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他何时走了出去,急出了眼泪,掩面恸哭,恨不得自己就此死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众人在旁七嘴八舌安慰,自是以为她为了亡夫伤心。

凤姐哭了一场也没哭出个主意,心想这个泼皮什么事都做得出,自己若不去,他好不好真得又闯来了,众目睽睽之下,可不能叫他闹出什么事来。

凤姐跪立不安,终向众人编了个理由,心惊胆颤来到假山旁,环顾一下没见人影,不禁长吁口气,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顿时如坠寒冰,惊得嘴唇发紫,挣扎着低声叫道:“要死了你,这是什么时候,你疯了不成!”

虚竹哪里管她说什么,拖进假山中间的阴隙里,压在石头上就揪扯起来。 凤姐死死护住身上孝衣,急气万分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是有要紧话说么。” 虚竹笑道:“那阉鬼死了,姐姐再不用和我偷偷摸摸,这不是要紧话么?” 凤姐一听,恨不能一口咬死他,切齿去咬他手,气极道:“你再纠缠,我宁死也要喊人了。”

虚竹躲着凤姐的嘴,一把掐住她脖子,也切齿叫道:“也好!尽管来,我说过的……要光明正大的肏!”

凤姐听了他这恶狠狠的一句,心头巨颤,又被他用力一掐,几乎昏厥过去,浑身一下失了力气,泣道:“你害了人家……呜呜……又如此……欺辱人家,就不怕……鬼来缠你。”

虚竹抽回手继续解她衣服,哼道:“你知不知你那阉公和那个史夕雨在搞什么名堂,他这样的死鬼早下地狱了,我怕什么?”

凤姐心里一酸,哭道:“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他怎至于……变了性情,你这该千刀杀的,早晚也是……下油锅。”说完这句,忽睁大了眼睛。

原来是虚竹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抓着她手塞进了自己裤裆里,凤姐儿一触他那条惊心火热,心慌意乱,竟不觉止了哭泣。

虚竹这时已裸出凤姐双股,摸了一把雪腻玉阜底上的浓毛,迫不及待分开她腿,胀满了茎头对准那只浓艳淫糜的玉蛤,挺腰收股慢慢推了进去。

凤姐儿低唿一声,周身骨头酥了一半,自上回失身给他,白天里恨了多少回,夜里便想了多少回,此时再得这种塞涨饱满的梦里滋味,玉蛤登时湿透,凤眼也被泪水湿透,闭目饮泣:“该杀的,你快些,若有人来,我也就不活了。” 虚竹其实比她更急,将手探进袄中拿着了酥乳,挺直身子用足腰力,连连深捣,几下便觉没了纠紧,龟沟里刮出许多滑腻花蜜来,心里不由一荡,叫声姐姐,开始时疾时徐,尽用茎头去挑逗,但觉龟突被一个奇异肉垂磨得奇痒。

凤姐心里虽恨,熟透的身子却不由自主,戚戚凄凄到了最美处,不敢出声呻吟,心里也终不能放松,不痛不快地偷偷丢出来,突被几股有力滚烫喷到了欲吐未吐的花心上,一惊之后失了神,娇唿着一股脑松了下来。

虚竹仍意犹未尽,猛冲猛撞,而凤姐好不容易熬到他射了,慌忙用力推开他,坐起来恨道:“尿也尿过了,还不快罢手。”

油茎叫风一吹,缩回去了一半,但虚竹存心戏弄,突然用指捏住凤姐脸颊,迫她张开嘴,匆忙将浪荡茎头塞了进去,接着运起半吊子神功,茎柱陡地亦粗亦坚,抖得凤姐牙齿发麻,一下子口喉皆满。

凤姐毫无防备,“啊呜-!哦哦……”吞了几股后,伏地作呕,呛得好不难受,被余下精珠溅上头脸,眉梢和眼睫也挂上了几滴。

虚竹心满意足,坐在石上大口喘息,笑嘻嘻瞧着凤姐呕涌酸泪呕红了脸,呕出长长得一丝粘白。

凤姐缓过劲来,呜咽几声,羞恼之极捶了虚竹两粉拳,叫道:“如此糟蹋人!真真不叫人活了!”骂完这一句,慌张瞧瞧四周,收拾衣裳仓皇逃去。

一面心惊肉跳地怕人瞧见,一面用衣袖把脸鼻抹干净,担心离开时间长了引人疑虑,顾不上回房换衣清洗,带着精渍和精液味儿回到了灵棚。

悄悄跪下后见无人留意,这才心神稍定,看着眼前灵柩,却又羞愧之极,一声泣嚎,气悔无比:自己被这个泼皮缠住,还不知如何收场,要是没有女儿巧姐和平儿怀里的珠儿,不如跟着短命鬼去了,免得以后没脸见人。

平儿见凤姐哭得如此悲惨,也抹着眼泪跟着死嚎,众女被她们姐妹引得心酸落泪,纷纷抱住她们恸哭,灵棚里一时哭成了昏天黑地。

虚竹这时走走停停,心情十分畅快,他心底始终嫉恨孟家的奢侈富贵,也始终忌恨孟宝玉抢了木婉清的心,更是愤恨孟家对他瞧不起,还挑唆木婉清刺他一剑,适才他不管不顾戏辱凤姐一回,既是喜她孝装俏丽,也是暗存报复之意。 畅快之后,又有些莫名失落,念及史朝云这个梦姑,没听到孟家说起她,想必被柳湘莲带走双宿双栖了,自己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不过下次再见到,那可就说不定了。

想到这儿,不禁失笑:那个柳湘莲也真是奇怪,放着尤三姐这坛醇香的女儿红不要,死活要戴史朝云这顶红帽子,而且还戴得十分彻底,母子一块收了,至于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也不大好说,孟家帽子满天飞,只有亲娘是真的。 回到水月洞天,向双儿问起尤三姐。

双儿说尤三姐正和尤夫人收拾行李,郁郁不乐,有时呆呆傻傻地发愣。 虚竹听了心惊:她不会像木婉清那样吧。

双儿又说尤三姐准备后天一早送母亲回敦煌。

虚竹又吃了一惊,心道:“我可没说让她送,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么。”转而想到尤三姐有些呆傻,再寻思道:“她性子刚烈倔强,昨日又扭屁股又劝酒,不过是哄我救她姐姐,如今姐姐死了,情人也变了心,尤夫人再一走,她便没了什么牵挂,日后说不准还要闹死闹活,她还喜欢舞个剑,瞧她昨日那么疯狂,睡在身边也令人提心吊胆。”

虚竹想了一会儿,断然道:“也罢,我好人做到底,你去让她把自己的衣服首饰全部带走。”

双儿嗯道:“听说这一路好远哩,我也想送送她们。”

虚竹吓了一跳,拉住双儿的手,急道:“你也要走?这可不行,我绝对不许!” 双儿笑道:“我也只是说说,我是想路途遥远,她们孤女寡母的,真是让人担心。”

虚竹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另派几人去送,总之你不能去。”

晚饭间,众人说起尤夫人此行要经过京城,虚竹便决定将地方官员送的礼物和特产,顺路给玉花轩捎去。

沁香和鹤仙听说此事,一左一右腻在虚竹腿上,又揉又亲,哀求去瞧一眼京城花花世界。

虚竹张口准了,沁香和鹤仙欢天喜地去收拾东西。

虚竹随后想到该给花姐捎个凭证,苦思良久,开颜一笑,叫人拿来纸笔,先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再在这大圈里又画了上下两个小圆圈,画完后端起纸张看了看,接着提笔将其中一个小圆圈涂黑了。

然后折好装入信笺,用蜡油封了,叫鹤仙收好送给玉花轩的花姐。

尤三姐等几个收拾行李一直到深夜。

次日,虚竹亲自挑选了十个亲兵,要他们护送尤夫人和物品到京城,又叫来焦管家,让他帮忙在孟家杂役中挑了几个手脚利落的,出钱雇他们护送尤夫人一直到敦煌。

再叫来沁香和鹤仙,嘱咐她们路上小心收敛,不得放纵狂妄,尤其不得惹恼尤三姐,那可是能够狠心杀人的主儿。

众人忙了一天,水月洞天比平时多升了几个大红灯笼,辉煌红亮,连平常昏暗的三层,也灯火通明,灯影下花枝招展,丝竹声里杯觥交错。

虚竹吩咐了今夜给尤夫人送行,因此除了尤三姐和双儿留在各自房间,其她人都聚到了大厅里。

家妓舞女们和尤夫人相处日久,自然恋恋不舍;道尼们感念尤夫人的日常照顾,也到楼下见礼祷祝。

厅堂里人来人往,众女子娇声欢笑,兵士们猜拳喧哗,顿成了水月洞天最热闹的一夜。

远处的孟府灵棚,白灯笼随风飘荡,香烟渺渺,冥钱飞扬,诵经不绝于耳,哭嚎时响其中。

在暗夜无垠的郁郁苍苍中,一红一白,相映成对;一喜一丧,各自欢悲。 虚竹最喜偎红倚翠的热闹场面,不知不觉放开了酒量,除了那次和薛蟠比酒,就数这次喝得最多,吐了喝,喝了吐,大醉之后更加收不住,喝酒就像喝水一样变得没滋没味。

众人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耍他,便有意让他出丑,见他不省人事了,还往他口里灌酒。

虚竹仰面倒在一滩污秽中,死鱼似的张嘴咕咕直漾,几个忠厚些的亲兵实在看不过眼,将他擡回了房中。

众人继续欢闹,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散去,水月洞天安静下来。

突然传来嗷嗷高叫:“给爷喝了……你回来……你喝不喝,滚蛋!滚!”原来是虚竹在房中嚷起了醉话。

众人在各自房里屏息静听,扑通一声,好像是他重重摔在地上,随即乒乒乓乓,翻桌倒椅,听他含煳不清地不住叫骂:“小骚货……你的心思,爷知道,你要走……就走……爷最恨人瞧不起,也最恨人嘲弄,就是不让你走……”接着传来通通敲门声,响声如雷。

见虚竹耍起了酒疯,谁也不敢出外照面,恐他再掷出一把剑来,众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口,直听得半晌无声了,才松了口气睡觉。

不料刚刚睡过去,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震得满楼乱响,停歇片刻,“砰-!”得一声巨响,之后响起尤夫人和尤三姐的哭叫,接着传来虚竹一声大叫:“把你扔出去,摔死了吧。”

众人心里一紧,听得虚竹叫骂声渐渐含煳不清,女子哭声也越来越细,终至寂静无声。

众人不禁可怜尤氏母女,有的迷迷煳煳继续睡去,有的打着哈欠睡意尽失。 第二日,虚竹哼哼着翻个身,只觉昏昏胀胀,腰酸腿软,浑身无处不疼,头疼得尤其厉害。

他握拳敲敲额头,睁开惺忪醉眼,顿大吃一惊,见自己手上都是血迹,忽地坐起,摊开双掌一瞧,不仅双手,连双臂上也全是血迹,接着发现自己下身精赤,上身只穿着那件除了睡觉从不离身的宝贝背心。

再茫然四下一瞧,心突突乱跳,发现这里也不是自己的房间,橱柜大开,空空荡荡,桌子翻了,椅子倒了,好像是遭了劫。

双手一按床板,又触到一块冰凉的粘渍,低头见床单上也是麻麻点点的血迹,像是自己身上染的,而那点粘渍却又像是交媾的遗迹。

虚竹惊呆片刻,慌忙下床,脚一着地,头疼欲裂,踉跄推开窗户,才知道这是尤夫人的房间,外面艳阳高照,楼里院内都安静异常,只闻远处鸟叫。 匆匆找到裤子穿上,出屋一瞧,整楼空无一人,待回到自己房间,更是吃惊,见同样是桌翻椅倒,床上乱糟糟的也有一些血迹。

虚竹坐在床边努力回想,昏昏沈沈,零零碎碎,只记得昨夜喝酒时的几个片断,至于怎么到了尤夫人房里,怎么弄得满身是血,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再细看自己手臂,血迹下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登时张口结舌,愣了一下,骇然大叫:“双儿,双儿……”边叫边跳了起来,却见双儿悄然出现在门口,双手端着水盆,轻轻道声:“公子,你醒了。”

虚竹愕然盯住双儿,见她神色平静,但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

双儿放下水盆,拿起毛巾浸湿了,走过来说道:“公子,你举起手臂,我给你擦擦。”

虚竹迷迷噔噔坐回床上,举起一只手臂,狐疑道:“我……我昨晚……怎么了。”说着胳膊不由一缩。

双儿叹道:“公子疼吗?你昨夜可是真醉了。”

虚竹忙问:“我醉后都做什么?”

双儿吃了一惊,疑惑道:“公子不记得了?”

虚竹急道:“我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你跟我说说,我这一身的血……是不是你扎了我?”

双儿惊讶地瞧瞧他,委屈说了句:“那些事不记得也好。”低头继续给他清理伤处,

虚竹拉起她手,叫道:“不行,你跟我说说,我是不是?”说着上下打量双儿一番,小心翼翼道:“你哭什么?我对你……对你……做了?”

双儿脸上通红,嗔道:“公子不记得了,自然就没什么事。”说完挣出手去洗毛巾。

虚竹继续猜测:“哦,我知道了,我醉了去找你,你就拿刺扎我,双儿好狠心哩。”

双儿跺脚娇叫:“哪里是狠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句正是双儿平时口气,虚竹放下心来,笑道:“我被你扎疼了,便去尤夫人……不对,我该是去她房里找尤三姐,是不是?”

双儿没有应声。

虚竹想必自己说的不错,心里接着寻思:“那粘煳煳的东西是尤三姐的?还是尤夫人的?也有可能是自己留下的,自己和她们闹腾了一回儿,怎么桌子椅子都倒了?”

吃惊问道:“尤夫人和尤三姐呢?楼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双儿答道:“她们母女刚刚走了,其余人到大门口去送,还没有回来。” 虚竹哦了一声,觉手掌和胳膊麻嗖嗖疼起来,又有些疑惑:“怎么伤得这么重?”

双儿给虚竹擦洗完毕,换水让他洗了脸,说道:“公子在房中好好歇着,我去盛热碗银耳汤来。”

双儿出了房门,轻轻舒了一口气,心道:“看样子他真是全不记得了,想不到酒能把人喝成这样,昨晚他不要死活得吓死人,也真怕他说起哩。”

在早上,双儿小心去瞧了瞧尤三姐,见她神色清冷,虽然描了浓妆,但掩不住哭红的眼,大热天却穿了件高领衣服,但也遮不住脖子上的一道血痕和一块通红的咬痕。

尤夫人跟尤三姐一样,哭肿了双眼,强打精神与众人告别。

双儿没心情跟着众人远送,悄悄躲回了房里,好生不安,直到听见虚竹大叫,才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似的进去服侍,看到他身上血迹斑斑,前两日的针孔未愈,现又添了一片一片新伤,她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泪。

此后几天里,虚竹安安分分养伤,问起醉酒的详情,双儿死活不说,其她人也都推说睡了不知道,但其眼神都是含煳暧昧。

虚竹努力回想了好一阵儿,终于有个片段隐隐约约浮出来,那是一对白白翘翘的双乳,圆圆滚滚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有大颗晶莹泪珠滑下来,但见其乳不见其人,好像那双乳自己流了泪,捶着头再想下去,恍目的白色中隐约还有着哭泣声。

虚竹一惊,这哭声倒像是双儿的,再想下去又觉得是尤三姐,但那滚圆的双乳不像是尤三姐的,鸡头不是那么红,那……那只有是尤夫人了。

想通此节,虚竹恍然大悟:难怪众人不说,母女同奸当然是件丑事。

由此确信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但终是存着疑惑,他向来记性极佳,凡事凡声过目不忘,此时平白空去一大块,令他总觉不安。

虚竹知道那晚必定吓到了双儿,便刻意哄她高兴,耐心听她讲忠臣良将的故事,还和她扮作大将军,操练剩下来的二十个亲兵,并让其她人穿上士兵盔甲,扮成杨家女将。

虚竹发挥口技功夫,扮演各类人物惟妙惟肖,家妓舞女们也有作戏功底,众人将一出“杨家将大破天门阵”演得有声有色。

双儿甚觉不伦不类,但到底童心未泯,一来二去被他哄得兴高采烈。

于是,水月洞天锣鼓阵阵,尘土飞扬,娇叱怪叫,杀声震天,搅得孟府鸡犬不宁,烦得人人头顶冒烟。

操练闲暇,虚竹将凌波微步和拆花指教给双儿,也跟她学了解穴门道。 二人练习时,虚竹虽不敢触双儿的上身,但可以在她腿上点来点去,待她吃惊逃走,还可以追上去在她臀尖捏一下,但觉其乐无穷。

双儿怯生生得无可奈何,见他追得真个急了,便红着脸停下脚步,由他轻轻搂住吻吻脸蛋,反比以前乖巧,平时服侍也更加尽心尽力。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到了孟琏和史夕雨烧‘三七’那天,贾知府来孟府吊唁,并来看望虚竹,见双儿带领女兵女将正玩得不亦乐乎。

贾知府先是微笑,后来越瞧越诧异,惊道:“她们自称杨家将么?”

虚竹笑道:“是啊,正在模仿几十年前杨家将的故事,虽然说书的大多编造夸张,但也有许多事情是真的,我的双儿就是杨家出身。”

贾知府大惊:“杨家早被定为忤逆大罪,大人难道不知吗?”

虚竹得意洋洋道:“我怎会不知道,当时我就在皇上身边,还训斥了孟太师几句。”这时见双儿往这边瞧来,便故意大声叫道:“杨家的事儿是遭奸臣诬陷,如今皇上亲政,我早晚上奏朝廷,给杨家平反昭雪。”

贾知府见他狂妄之极,面露惊慌,正欲告辞,见一个太监被孟三老爷领过来,是皇上有给虚竹的密旨。

虚竹跪接圣旨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瞧了瞧,眼中射出光芒,笑眯眯收在怀里,叫人领那太监去休息。

贾知府过来试探道:“皇上对大人信任有加,接连委以重任,当真是法眼圣明,人尽其才。”

虚竹嘿嘿一笑:“哪里,哪里,该来的终于来了。”

贾知府和孟三老爷闻言皆大惊失色,但二人在他脸上只见到一派高深莫测。 贾知府惴惴不安慌张回府,孟三老爷也急忙回去派人往京城送信。

他们走后,虚竹叫双儿随自己回了房间,拿出密旨叫她念给自己听,适才瞧了瞧,但没找到一个眼熟的字。

双儿念出一大堆严厉之辞,斥责虚竹作威作福,贪图安逸享乐,不图报效天恩等等。

虚竹垂头丧气,沮丧之至,他刚才看到上面黑压压得写了许多话,猜想多半是要对孟府治罪了,却万万没料到是要治自己的罪,忙到传旨太监那里,百般逢迎讨好,亲手送上银票,晚间摆酒宴请,不停说自己如何忍辱负重,如何为圣命殚精竭虑。

那太监微笑道:“耳闻不如目睹,大人不用多说,小的来时已然看见,自会向圣上禀明一切。”

虚竹心中大喜,暗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皇上听说我在操练人马,定会龙颜大悦。”

次日一早,传旨太监刚走,贾知府便派人来请,并没说明是什么事儿。 虚竹备了简单礼物到了贾府,说了几句客套话,贾知府命人摆上酒席,八菜四汤,不大像隆重请客的样子。

酒过三巡,贾知府看了看虚竹,郑重道:“我今日请大人来,是有一件大事要说。”然后犹豫一会儿,才道:“从京城传来一封密信,孟太师要我掌控应天府兵马,一但有变,即刻响应。”

虚竹惊得喷了酒,急问:“有变?什么有变?”

贾知府含煳道:“这个么,信上倒没有说。”

虚竹一惊之后,喜形于色,叫道:“也没说什么时候么?”

贾知府见他神色,心里纳闷,小心回道:“信上没说,但意思是最近了。” 虚竹慌张寻思:“既是密信,说明皇上还不知道,皇上给了我三月期限,现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忙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接到的密函?”

贾知府惊疑道:“就在前两日,难道大人没听到什么风声么?”

虚竹瞧瞧贾知府,心下突然明白了:他早接到了孟老贼密函,昨日见我收到密旨,他拿不准皇上是否得知,于是今日来个告密,实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虚竹淡淡一笑:“我没听说什么,不过皇上心里肯定有数,大人说是不是?” 贾知府只得连连称是。

回到水月洞天,虚竹用心再想这件事,两个多月来,自己在山庄里这么折腾,始终不见南唐公主和李梦如露面,连金陵女侠也没有影子,实是很奇怪的事,难道他们已筹划好造反,恐怕打草惊蛇?

虚竹一时又惊又喜,喜的是只要孟太师造反,皇上肯定要砍他的头,抄他的家,也就去了自己的心头大患;惊得是万一孟老贼造反成功怎么办?

午后,又收到花姐信函。

双儿看了道:“信上说木姑娘病重,不知公子能否赶回去瞧一瞧。”

虚竹听了一怔,惊想:“如果不是很严重,花姐不会派信来,木婉清怎就病重了?”

他眼睛突然一亮,暗自掐算时间,立时想到信上所说的病重多半是木婉清临产的事儿,不知不觉发了呆。

忽然又想到:“那几天我和香菱也有过一次,她会不会……”扑哧一笑,觉得这个想法甚是滑稽,难以想象小香菱挺个大肚子的模样。

随即不安起来:就算自己那次没有,这些日子以来,薛蟠也决不会放过机会,香菱那碗汤又鲜又香,恐怕早被那呆霸王喝了个底朝天。

虚竹走来走去,突地一拍桌子,叫道:“打道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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